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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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鎮妖司總部來的日子是中秋節後，接機的事交給部裏負責，她們九隊只是執勤人員，雖然有必要出席一下，但是傅青瑯懶得做這種場面活，只打算卡著點去在部裏等著。
在出發去市裏鎮妖司九部前，傅青瑯提起了一件往事：“十年前華南地區發現了一起性質惡劣的借壽案件，說是借壽，實際上就是竊取罷了，每個人身上都有生息和氣運，從降生在世上時這些都是有定數的，那裏容許旁人隨意篡改。”
作案嫌疑人借壽的法子就是戚寐教的，而跟著作案嫌疑人的惡靈，因為沾染了戚寐身上陰邪炁在短時期內實力暴增，炁場成型的可能性大大增加，對一大片區域內的居民都有或大或小的影響。
那次鎮妖司中的一隊、二隊、三隊、五隊和傅青瑯所在的九隊聯手把嫌犯抓住，押解到了華京檀山寺。
在各界宗教人士的見證下走了屬於另一個層面的司法流程，那人身上的氣運和壽數都被清算。
宋綾問：“後來那人怎麽樣了？”
她還挺好奇是個怎麽清算法的，都說人在做天在看，這一輩子不到時候報，那就下一輩子算賬，逃不掉，根本逃不掉。
“本來做傷天害理的事就沒什麽好活，如果不是借著邪法掩蓋，早就被雷劈了，所以從檀山寺離開後沒多久他就暴斃在了華京郊外的草垛旁。”穆月補充道。
路易斯說：“這種被點破的事，報應來的很快了，如果沒有點破，相當於藏匿在天地之氣中，不被人所知，因果外顯很難的。”
宋綾算是砸吧出味兒了，雖然他們每天要和鬼怪打交道，但是說到底還是人和人之間的爭鬥，如果沒有利益糾葛，沒有貪婪欲念，哪會扯出來這麽多事，可偏偏這才是人，只要是人，都會有起心動念的時候。
她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忽然覺得自己還是挺有世外高人的風範，沒忍住心中竊喜。
傅青瑯又說：“這聽起來似乎和戚寐沒什麽關系，但是山鬼裏面但凡叫得上名的嫌犯都和戚寐曾在黑蓮教竊取的功法有關，如果沒有戚寐的言傳身教和邪炁加持，山鬼怎麽可能發展壯大起來。”
偏偏他們只是利用了人性的一些弱點，比如借壽這個案子裏，那人不過是找上了一個即將得病死去的人，慫恿他去偷公司裏死對頭的壽命，他從中取了一小部分的壽命做報酬而已。
如果不是被偷壽命的人比較敏銳，找上了一些修為厲害的民間法教救救自己，不僅他自己白送了姓名，或許再過幾年這件事就會被埋藏在過往，不為人所知，兇手還是會逍遙法外。
這種案子無法做明面上的判刑，實在讓人頭疼的厲害。
傅青瑯說：“戚寐，鎮妖司是一定要殺的，這次總部來長安的名頭也是因為她。”
道理是這樣沒錯，但是宋綾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來。
路易斯安慰她：“現在你又不是李夙清，他們也沒那個本事再讓你記起來什麽不該記起的東西，況且還有傅青瑯這個元老在，就算心裏圖你什麽，也不會舞在明面上。”
傅青瑯點頭，現在還不到時候，冠冕堂皇還是會努努力做到的，她們過去也是裝裝樣子罷了。
一星期後，在去往長安市裏的路上。
宋綾在車裏看著空中的雲朵和偶爾從地空滑翔的飛機發呆，自從父母去世後，她出去旅游大多和奶奶一起，很少單獨出去過，也不知道以後有沒有機會外出旅行。
開著車的傅青瑯把一些爽口的零食和她最愛的茶味飲料放到宋綾跟前，見她心情有些低落，隨意聊著天轉移她的註意力，“其實很多人都知道你在二十二年前轉世，不過他們都沒找到你的蹤跡，戚寐知道你在長安，也知道你家在哪，但是有那個珠子在，卻也不能靠近你。”
宋綾果然來了精神，“戚寐？她一直都知道，居然能忍住不來找她師姐，也就是我。”
“說不準。”
宋綾打了個哆嗦，“別別別，這樣就有點滲人了。”
傅青瑯說：“她或許來過，卻也沒法靠近，如果她要強行突破，我會一直追殺她，她雖然瘋，但也不是傻子。”
宋綾輕咳了一聲，雙手交叉撐著下巴，躍躍欲試問傅青瑯：“那你沒有想要見我嗎？”
這倒是把女人問住了，傅青瑯明明在面無表情開車，但卻下意識用手斂去額角垂下的發絲，眼睫微微低垂了些，莫名有種臨花照水的意味。
她說：“想，但是那又怎麽樣，如果隨意幹涉你的人生才是害了你。”
“不過……在你很小的時候，我偶然間在長安博物院看到過你，你小小一只，但是腦袋卡在了柵欄你，你擡頭看到裏面的假人，臉都白了，咬著嘴巴流淚，拉著你媽媽就要走。”傅青瑯眼神溫柔地看著宋綾，就像在看當年那個孩子一樣，“不過她現在變勇敢了，就算被假人抓住也不害怕了。”
“還是怕的啦，嘿嘿。”宋綾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
後排兩個人看著她們倆莫名冒粉紅泡泡的樣子，一臉被秀到了的樣子，宋綾只好捂住了竊笑的臉。
傅青瑯也撫了撫她的後腦勺，提醒她收拾東西，她們馬上就要目的地了，不要落下東西，問她珠子在身上嗎，宋綾摸索著脖子上的繩子，說都在呢，傅青瑯捏著繩子又把它放了回去。
她說：“別人要是想看，別給，誰說都不給，這本來就是你的私人物品，誰要是強搶，你就扇他。”
這麽簡單粗暴的方式是傅青瑯無疑了，宋綾打著哈哈，“會的會的，我會拒絕的。”
一言不合就要打，不是她的風格啊餵。
但實際上宋綾還是想的還是太保留了，她的拳頭從那個一米八大個兒的男人臉上離開後，宋綾表示忍不了真的忍不了，如果不能用拳頭解決，還能用什麽解決。
鎮妖司表面上和宗管局一處，但實際上那裏是蓋章處理明面文件的地方，面積更為大的鎮妖司並不給外人所示。
宋綾預想中的鎮妖司十分氣派，事實上也確實如她所想，大面積肅穆的黑色建築，中央放著一尊巨型人皇姜啟的雕像，裏面沒有燈光，而是無數銀白的蠟燭和泛著冷光的白焰。
進來鎮妖司後，宋綾跟在傅青瑯斜後方，用手輕輕拽著她的衣角，對無數好奇的目光視若無睹。
雖然她已經盡力想做個透明人，但是負責領路的人們還是想把話題拐到她身上，她面上哼哈敷衍，傅青瑯也總是截斷話題，但他們依舊不依不饒，讓宋綾心裏很是不耐煩，也沒心情去欣賞這在普通辦公室後暗藏的洞天。
在宋綾以為已經忍夠了要結束的時候，終於迎來了擊垮她耐心的最後一擊——開會。
於是宋綾又跟著傅青瑯去了會議室，她並不熟悉的面孔嘰裏呱啦商量著什麽，好像是關於戚寐的事，會開到一半的時候宋綾她已經歪在椅子上睡熟了。
她醒過來當然不是因為會議結束，而是因為有人忽然上前粗暴地拽著領子給她搖醒了，宋綾迷瞪著睜開，一個帶著絡腮胡長相粗獷的男人正懟在宋綾臉跟前，她還以為遇到綁架或者是流氓，一邊大聲罵了一句，直接勾著腳踹了過去。
那男人靈活地避開了宋綾的爆蛋腳和傅青瑯的巴掌，跳在了不遠處一個沒坐人的空地，他躍躍欲試地對宋綾說：“九隊新來的，和我比試比試，讓小爺看看你的實力。”
宋綾這才看清會議室已經亂作一團，其他八部的代表都站了起來，驚疑不定地看著這裏，有的是緊張，有的是幸災樂禍，有的作壁上觀，只有負責會議的什麽什麽部長還坐在上首，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傅青瑯冷著臉盯著這男人，語氣不善，“雷詡，我勸你現在老實點。”
叫做雷詡的男人活動活動筋骨，語氣也很不善，“我老雷當初進了三隊，也是經過層層選拔考驗，千辛萬苦才得到了這機會，你們九隊除了那兩個天賦怪，姓傅的你本來就是靠這姓才進來，這個弱雞甚至因為不過是那個人的轉世才擠進來，她有什麽資格，既然上面怕你姓傅的家資，那不如我來試試她，我雷詡敢。”
宋綾：不是說好沒人知道麽，怎麽現在人盡皆知了。
她和傅青瑯對視一眼，在對方眼中看熬了猜測，那就是有高層把信息洩露了出去，想要試探其他八部的看法，宋綾有些可惜把路易斯留和穆月留在外面，她們要是能跟著一起進來，打群架的話好歹多個人幫忙。
這男人說的倒是慷慨激昂，但是傅青瑯怎麽可能吃這一套，她聽到這人提到李夙清，臉色可以說快掉冰碴子，她一步一步靠近雷詡，眼神像是要把他宰了，宋綾從沒見她臉色這麽可怕過，本來還有些生氣，現在也噤了聲。
傅青瑯手腕上的金色絲線已經蠢蠢欲動，她的眼睛瞪的圓裏，微微擡著下巴，反問雷詡：“你——給我對李夙清放尊敬點。”
會議室裏無風自動，冷白的長明燭火瘋狂搖擺，氣溫也逐漸下降，誰人不知傅家是李夙清家臣，最忠實的奴仆也不為過，九部沒有部長，只有隊長，傅家世世代代守著長安那塊地，從來沒有變動的打算。
在諸多能人異士擠破頭都想要鎮妖司的位置時，九部依舊是姓傅的說了算。
不過傅青瑯幾乎沒有來華京，就算想發難，去了長安那可是姓傅的地盤，沒有人願意觸黴頭，但是司裏不滿意的聲音一直都在。
但是總部那幾個老滑頭當然知道所謂傅家只有傅青瑯一人，他們清楚內幕的人自然不敢找她的麻煩，只能借著戚寐，再放出宋綾是李夙清轉世的消息，用這次聯合會議探探底。
沒想到宋綾這個破例加入的“新人”就這麽睡了過去……禿頭部長還沒說什麽，怕給宋綾鬧起來傅青瑯甩自己大嘴巴子，之前她也不是沒有揍過人，上面坐著的五個老頭哪個沒被傅青瑯揍過。
正好這次有人不要命站出來，他樂得清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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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發去市裏鎮妖司九部前，傅青瑯提起了一件往事：“十年前華南地區發現了一起性質惡劣的借壽案件，說是借壽，實際上就是竊取罷了，每個人身上都有生息和氣運，從降生在世上時這些都是有定數的，那裏容許旁人隨意篡改。”
作案嫌疑人借壽的法子就是戚寐教的，而跟著作案嫌疑人的惡靈，因為沾染了戚寐身上陰邪炁在短時期內實力暴增，炁場成型的可能性大大增加，對一大片區域內的居民都有或大或小的影響。
那次鎮妖司中的一隊、二隊、三隊、五隊和傅青瑯所在的九隊聯手把嫌犯抓住，押解到了華京檀山寺。
在各界宗教人士的見證下走了屬於另一個層面的司法流程，那人身上的氣運和壽數都被清算。
宋綾問：“後來那人怎麽樣了？”
她還挺好奇是個怎麽清算法的，都說人在做天在看，這一輩子不到時候報，那就下一輩子算賬，逃不掉，根本逃不掉。
“本來做傷天害理的事就沒什麽好活，如果不是借著邪法掩蓋，早就被雷劈了，所以從檀山寺離開後沒多久他就暴斃在了華京郊外的草垛旁。”穆月補充道。
路易斯說：“這種被點破的事，報應來的很快了，如果沒有點破，相當於藏匿在天地之氣中，不被人所知，因果外顯很難的。”
宋綾算是砸吧出味兒了，雖然他們每天要和鬼怪打交道，但是說到底還是人和人之間的爭鬥，如果沒有利益糾葛，沒有貪婪欲念，哪會扯出來這麽多事，可偏偏這才是人，只要是人，都會有起心動念的時候。
她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忽然覺得自己還是挺有世外高人的風範，沒忍住心中竊喜。
傅青瑯又說：“這聽起來似乎和戚寐沒什麽關系，但是山鬼裏面但凡叫得上名的嫌犯都和戚寐曾在黑蓮教竊取的功法有關，如果沒有戚寐的言傳身教和邪炁加持，山鬼怎麽可能發展壯大起來。”
偏偏他們只是利用了人性的一些弱點，比如借壽這個案子裏，那人不過是找上了一個即將得病死去的人，慫恿他去偷公司裏死對頭的壽命，他從中取了一小部分的壽命做報酬而已。
如果不是被偷壽命的人比較敏銳，找上了一些修為厲害的民間法教救救自己，不僅他自己白送了姓名，或許再過幾年這件事就會被埋藏在過往，不為人所知，兇手還是會逍遙法外。
這種案子無法做明面上的判刑，實在讓人頭疼的厲害。
傅青瑯說：“戚寐，鎮妖司是一定要殺的，這次總部來長安的名頭也是因為她。”
道理是這樣沒錯，但是宋綾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來。
路易斯安慰她：“現在你又不是李夙清，他們也沒那個本事再讓你記起來什麽不該記起的東西，況且還有傅青瑯這個元老在，就算心裏圖你什麽，也不會舞在明面上。”
傅青瑯點頭，現在還不到時候，冠冕堂皇還是會努努力做到的，她們過去也是裝裝樣子罷了。
一星期後，在去往長安市裏的路上。
宋綾在車裏看著空中的雲朵和偶爾從地空滑翔的飛機發呆，自從父母去世後，她出去旅游大多和奶奶一起，很少單獨出去過，也不知道以後有沒有機會外出旅行。
開著車的傅青瑯把一些爽口的零食和她最愛的茶味飲料放到宋綾跟前，見她心情有些低落，隨意聊著天轉移她的註意力，“其實很多人都知道你在二十二年前轉世，不過他們都沒找到你的蹤跡，戚寐知道你在長安，也知道你家在哪，但是有那個珠子在，卻也不能靠近你。”
宋綾果然來了精神，“戚寐？她一直都知道，居然能忍住不來找她師姐，也就是我。”
“說不準。”
宋綾打了個哆嗦，“別別別，這樣就有點滲人了。”
傅青瑯說：“她或許來過，卻也沒法靠近，如果她要強行突破，我會一直追殺她，她雖然瘋，但也不是傻子。”
宋綾輕咳了一聲，雙手交叉撐著下巴，躍躍欲試問傅青瑯：“那你沒有想要見我嗎？”
這倒是把女人問住了，傅青瑯明明在面無表情開車，但卻下意識用手斂去額角垂下的發絲，眼睫微微低垂了些，莫名有種臨花照水的意味。
她說：“想，但是那又怎麽樣，如果隨意幹涉你的人生才是害了你。”
“不過……在你很小的時候，我偶然間在長安博物院看到過你，你小小一只，但是腦袋卡在了柵欄你，你擡頭看到裏面的假人，臉都白了，咬著嘴巴流淚，拉著你媽媽就要走。”傅青瑯眼神溫柔地看著宋綾，就像在看當年那個孩子一樣，“不過她現在變勇敢了，就算被假人抓住也不害怕了。”
“還是怕的啦，嘿嘿。”宋綾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
後排兩個人看著她們倆莫名冒粉紅泡泡的樣子，一臉被秀到了的樣子，宋綾只好捂住了竊笑的臉。
傅青瑯也撫了撫她的後腦勺，提醒她收拾東西，她們馬上就要目的地了，不要落下東西，問她珠子在身上嗎，宋綾摸索著脖子上的繩子，說都在呢，傅青瑯捏著繩子又把它放了回去。
她說：“別人要是想看，別給，誰說都不給，這本來就是你的私人物品，誰要是強搶，你就扇他。”
這麽簡單粗暴的方式是傅青瑯無疑了，宋綾打著哈哈，“會的會的，我會拒絕的。”
一言不合就要打，不是她的風格啊餵。
但實際上宋綾還是想的還是太保留了，她的拳頭從那個一米八大個兒的男人臉上離開後，宋綾表示忍不了真的忍不了，如果不能用拳頭解決，還能用什麽解決。
鎮妖司表面上和宗管局一處，但實際上那裏是蓋章處理明面文件的地方，面積更為大的鎮妖司並不給外人所示。
宋綾預想中的鎮妖司十分氣派，事實上也確實如她所想，大面積肅穆的黑色建築，中央放著一尊巨型人皇姜啟的雕像，裏面沒有燈光，而是無數銀白的蠟燭和泛著冷光的白焰。
進來鎮妖司後，宋綾跟在傅青瑯斜後方，用手輕輕拽著她的衣角，對無數好奇的目光視若無睹。
雖然她已經盡力想做個透明人，但是負責領路的人們還是想把話題拐到她身上，她面上哼哈敷衍，傅青瑯也總是截斷話題，但他們依舊不依不饒，讓宋綾心裏很是不耐煩，也沒心情去欣賞這在普通辦公室後暗藏的洞天。
在宋綾以為已經忍夠了要結束的時候，終於迎來了擊垮她耐心的最後一擊——開會。
於是宋綾又跟著傅青瑯去了會議室，她並不熟悉的面孔嘰裏呱啦商量著什麽，好像是關於戚寐的事，會開到一半的時候宋綾她已經歪在椅子上睡熟了。
她醒過來當然不是因為會議結束，而是因為有人忽然上前粗暴地拽著領子給她搖醒了，宋綾迷瞪著睜開，一個帶著絡腮胡長相粗獷的男人正懟在宋綾臉跟前，她還以為遇到綁架或者是流氓，一邊大聲罵了一句，直接勾著腳踹了過去。
那男人靈活地避開了宋綾的爆蛋腳和傅青瑯的巴掌，跳在了不遠處一個沒坐人的空地，他躍躍欲試地對宋綾說：“九隊新來的，和我比試比試，讓小爺看看你的實力。”
宋綾這才看清會議室已經亂作一團，其他八部的代表都站了起來，驚疑不定地看著這裏，有的是緊張，有的是幸災樂禍，有的作壁上觀，只有負責會議的什麽什麽部長還坐在上首，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傅青瑯冷著臉盯著這男人，語氣不善，“雷詡，我勸你現在老實點。”
叫做雷詡的男人活動活動筋骨，語氣也很不善，“我老雷當初進了三隊，也是經過層層選拔考驗，千辛萬苦才得到了這機會，你們九隊除了那兩個天賦怪，姓傅的你本來就是靠這姓才進來，這個弱雞甚至因為不過是那個人的轉世才擠進來，她有什麽資格，既然上面怕你姓傅的家資，那不如我來試試她，我雷詡敢。”
宋綾：不是說好沒人知道麽，怎麽現在人盡皆知了。
她和傅青瑯對視一眼，在對方眼中看熬了猜測，那就是有高層把信息洩露了出去，想要試探其他八部的看法，宋綾有些可惜把路易斯留和穆月留在外面，她們要是能跟著一起進來，打群架的話好歹多個人幫忙。
這男人說的倒是慷慨激昂，但是傅青瑯怎麽可能吃這一套，她聽到這人提到李夙清，臉色可以說快掉冰碴子，她一步一步靠近雷詡，眼神像是要把他宰了，宋綾從沒見她臉色這麽可怕過，本來還有些生氣，現在也噤了聲。
傅青瑯手腕上的金色絲線已經蠢蠢欲動，她的眼睛瞪的圓裏，微微擡著下巴，反問雷詡：“你——給我對李夙清放尊敬點。”
會議室裏無風自動，冷白的長明燭火瘋狂搖擺，氣溫也逐漸下降，誰人不知傅家是李夙清家臣，最忠實的奴仆也不為過，九部沒有部長，只有隊長，傅家世世代代守著長安那塊地，從來沒有變動的打算。
在諸多能人異士擠破頭都想要鎮妖司的位置時，九部依舊是姓傅的說了算。
不過傅青瑯幾乎沒有來華京，就算想發難，去了長安那可是姓傅的地盤，沒有人願意觸黴頭，但是司裏不滿意的聲音一直都在。
但是總部那幾個老滑頭當然知道所謂傅家只有傅青瑯一人，他們清楚內幕的人自然不敢找她的麻煩，只能借著戚寐，再放出宋綾是李夙清轉世的消息，用這次聯合會議探探底。
沒想到宋綾這個破例加入的“新人”就這麽睡了過去……禿頭部長還沒說什麽，怕給宋綾鬧起來傅青瑯甩自己大嘴巴子，之前她也不是沒有揍過人，上面坐著的五個老頭哪個沒被傅青瑯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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